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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3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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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3.

東京某處研究所的‘病房’裏。

松原旋律見宮野志保沒有新回覆,就知道她應該是睡了。放下手機,看向櫻田希月:“你就這麽一身趕過來,不怕被看到,到時候媒體報道說你耍大牌。”

“都這種時候了,我哪有心情管那些。”櫻田希月哼了聲,整理了下裙擺,重新平和下來,“我聽說了,組織準備給你任務。”

“嗯。我已經接了。”松原旋律還沒忘昏過去前在和琴酒打電話的事。

櫻田希月皺眉:“這麽快!我還想把你的任務給截胡。具體是什麽任務。”

“幸田餐業幸田智也的死亡原因。”

“幸田?”櫻田希月訝異了下,“組織把註意打到幸田餐業了麽。不過還好是破案。不是殺人。”

松原旋律點頭。

她之前也以為組織說不定會給她安排殺人任務。畢竟有關她只要犯罪就是莫裏亞蒂的小道消息也不算少。組織不可能不心動。

但可能組織也想一步步來。

從偵探到罪犯,只需要一次失守。

櫻田希月坐了會,就出去接電話了。

在她離開後,松原旋律眼底才重新浮出陰霾。

她眼珠子轉動,仰頭望向左手邊的點滴。藥瓶裏是普通的葡萄糖。但她很清楚,身體的狀況,不。不止身體,她本身的狀況,都很差。

“實驗體。”

松原旋律虛握了握左手,忍不住嗤笑出聲。

真的是太可笑了。

任誰知道這個‘真相’都會笑出聲來。如果安室透在的話,要知道了,怕是會覺得這段日子的‘討好’付之東水,毫不猶豫‘拋開’她。

誰能想到。她,這個被幾位代號成員重視,連BOSS都親手安排生活,關心學業的成員。原來真正的身份,只是一個‘實驗體’。

這點。她本來是不知道的。

她失憶了。

連同過去的一切都忘記了。包括自己真正的‘身份’。

當然現在知道自己是實驗體的身份,並不是她恢覆記憶了。

而是,在昏倒之時,她詢問了系統什麽情況。

當時系統回答她:“由於宿主長期進行實驗,身體早已崩壞。連日的疲勞和睡眠不足會加重您身體的不適。但請宿主不用擔心。有聲望值在,就算身體崩壞,您也能繼續生活下去。”

松原旋律心臟跳慢:“你剛才說什麽?長期實驗?”

“是的。”系統機械化道。

“我以前被長期實驗?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我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綁定你的?”

“是的。您十歲時,由於實驗期間意外被感染,生命瀕危。為此系統自行啟動急救模式。”

再往後。松原旋律昏迷了。

或說,她好像昏迷了,又好像沒昏迷。

說是昏迷了,身體確實進行了昏迷狀態。她不能動,渾身發熱難受,連呼吸都好像要窒息了,難以控制身體。說沒昏迷,她的意識又是那樣的清醒。

她清楚地聽到安室透如何在貝爾摩德的指揮下,找到保險櫃裏的醫藥箱,給她降溫。又是如何被送來研究所。

這些事,無一不驗證了‘她是實驗體’這事。

因為身體崩壞,所以市面上任何藥物都對她無效了。送去醫院也救不了她。唯一能救她的地方,是組織的實驗室。

剛剛搶救她的人,同樣也是實驗室的研究人員。

她真的是個實驗體啊。

“那麽我又是怎麽變成現在這樣呢?”

松原旋律是一年多前來的日本,此前是在美國。和宮野志保在一塊。時間大約也是一年左右。這樣算來,她很可能是在十三歲走出組織。

“從十歲到十三歲,又發生了什麽,讓我能夠走出組織。”

她擡起右手,這只手幹凈、纖細,沒有半點繭子和傷痕。就像是被保護得很好,什麽事都不需要做的大小姐。

也是。實驗體也什麽都不需要做。

“是試驗成功了吧。”

松原旋律自問自答。否則,她要麽繼續被困在實驗室裏繼續當小白鼠,要麽就在垃圾堆裏腐爛發臭。

“也不知道是什麽實驗。”

她揉了下額頭,目光落到系統版面上仍舊在不停上漲的聲望值。

現在聲望值漲動的數據沒有前幾天快。如果打開詳細列表,就會發現大量的數值在被消耗。只是漲得更多,填補了這個空缺,看上去整體是上漲的。

這是聲望值,也是她的生命值。

她的生命與此息息相關。

仿佛就是為了維系她的生命而存在般。

跟她在說:活下去。

“活下去麽。”

松原旋律無聲輕吐了口氣。

門開了。櫻田希月從外面進來時,身上已換成一套大白褂:“我聯系了港口醫院,準備好病房。現在就轉去那邊。絕對是超豪華自由病房~嘖嘖。這種地方哪是休養的地方。”

看希月搖頭晃腦滿是嫌棄的樣子,松原旋律忍俊不禁。

無論是她還是希月,都很不喜歡這種地方。也是。希月說過兩人小時候就見過,而她是作為實驗體,那麽希月的狀況可想而知。

“對了。你昏過去的時候,喊艾蓮娜的名字被安室透聽到了。”櫻田希月說道。

松原旋律眼簾微垂了下。當時她身體雖然昏迷了,可神志是清醒的。第一次喊艾蓮娜,是身體的自然反應。但是第二次……松原旋律笑問:“以安室透的能力,他肯定能查到艾蓮娜的身份,繼而查到我們的關系。所以你怎麽說。”

所以艾蓮娜是什麽身份呢。我和艾蓮娜又有怎樣的淵源。

松原旋律很清楚,安室透聽到這個名字,必然會去找尋答案。她這才在第二次的時候,強行控制身體,主動拉住了他。

“撒謊容易被揭穿。但要只是‘隱瞞’就不同了。”

櫻田希月露出狡黠的笑容,伸出小拇指比劃了一下:“宮野艾蓮娜是地獄天使的事,不可能瞞住。於是我就在你們的關系上小小的做了下改動。”

艾蓮娜原來姓宮野嗎。和宮野明美、志保姐妹一個姓氏。母女嗎。松原旋律馬上確定了下來。是的。志保說過想要治好她的身體。而組織正是因為志保的科研能力,才從小就把人送去美國留學。

這樣一來時間線對上了。她四歲時在組織遇見希月,期間肯定沒有去過其他地方,想要見到她,並且還建立‘親密的感情’,只能是研究員或者同為實驗體。

艾蓮娜是她的‘研究員’。那麽老師呢。

松原旋律被子下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緊起來,面上笑容不變地看著櫻田希月:“你把我和艾蓮娜的關系改成什麽了?實驗體什麽的肯定不能說,畢竟不符合我們的計劃。”以安室透的‘野心’,如果知道她並非什麽BOSS‘看重’的後輩,怕是會反噬。

他們之間的感情還不夠讓安室透接受一個‘實驗體’。

“師生也有點奇怪。”松原旋律繼續道,“我在科研方面沒有表現出相關才能。安室透不會信的。”

櫻田希月直截了當地說:“我說她是你的養母。”說著,像是想到不怎麽愉快的事般,她撇了撇嘴,“雖然我不太認可她,但她當初確實想要收養你。旋律這個名字也是她取的。”

她沒有註意到旋律半垂下的眸光裏一片暗流湧動。

“這個只要志保和明美接受就沒問題。”松原旋律擡頭沖櫻田希月眨了眨眼。

櫻田希月聳肩:“她們可巴不得了。”

沒等兩人再多說,保安隊長便跑來通知,救護車準備好了。

從研究所轉去港口醫院,一路十分順遂。

就是櫻田希月的手機來電沒有停過,直到她忍無可忍幹脆把對方給拉黑了。但沒一會,電話又來了,這次換了個號碼。

“是慶子小姐吧。”松原旋律躺在港口醫院的病房裏,輕笑道,“你中途跑出來,她不急瘋才怪。快回去吧。我沒事了。”

“不用管她。”

櫻田希月話沒說完,一只冰涼的手貼上了她的額頭。

只見松原旋律無奈笑道:“放心啦~我是真沒事了。何況這裏是我們的地盤。你不是一直想成為像貝爾摩德那樣厲害的演員嗎。”

櫻田希月頓了頓,握上她的手:“知道了。我現在就回去。我給安室透發郵件了,讓他盡快趕過來。”雖然很不爽安室透能這麽光明正大待在旋律身邊,可至少有人在,她多少能放心點。

“要是有不舒服,一定一定一定要第一時間給我電話。”

重要的事情說再多遍都不為過。

在松原旋律一再點頭許諾後,櫻田希月才在孜孜不倦的電話催促中,嘆氣離開,嘴裏還碎碎念著:“早知道當初就換個行業了。”“明星真的好麻煩。”“也不知道貝爾摩德怎麽忍得了。”

聽得松原旋律止不住暗笑。

“姐、姐姐。”

這時一個小腦袋從門口冒了出來,緊接著另一個也冒出來。

松原旋律一回頭就認出了兩個孩子,小的是高村俊,大的是本堂瑛祐。

“好巧啊~旋律姐姐。”本堂瑛祐開心地牽著高村俊走了進來,“剛剛還在想,會不會弄錯了。”

兩小孩在院長辦公室一塊玩的時候,正好聽到高村先生說松原旋律入院的事。

高村俊眼睛亮亮地學著他打招呼:“姐姐。好巧。”

“確實好巧。”松原旋律揉了揉高村俊的頭。上次是在醫院見面,這次又在醫院見面。區別是一個是別人的醫院,一個是她的醫院。

高村俊很開心地貼著松原旋律的手蹭了蹭。

房間裏三個人溫馨的氛圍,被安室透盡數收入眼中,有些不忍打擾。

他就這麽安靜地站在門邊,直到松原旋律註意到他:“你來了。”

“嗯。”安室透應了聲,走了過來把手裏的便當盒放到床頭櫃上。他其實早就出來了,只是當他回去那家研究所時,卻得知松原旋律轉來了港口醫院,便馬不停蹄趕來港口醫院。快到醫院的時候,他才收到櫻田希月的郵件。

這個櫻田肯定是故意的。要不是她還有工作,她才不會給他發郵件。

景還說讓他不要跟女孩子計較。這哪是他計較,明明就是櫻田希月跟他‘計較’,完全是一付看他不順眼想把他趕走的樣子。

但他現在一點都不想走。

松原旋律的真正的身份,她在組織的地位,BOSS對她的看重,想要‘策反’她為國家所用等等。每一個都在他不想走上面加碼。

而她和艾蓮娜關系的暴露更是狠狠在上面加了一碼。

兩個小孩知道松原旋律是病人,沒有打擾多久。本堂瑛祐便帶著高村俊離開了,臨走前還認真地說:“姐姐好好休息,我和小俊下次再來看姐姐。到時候給姐姐帶好吃的!”

“帶好吃的!”高村俊有樣學樣地點頭。

在兩小只走後,安室透才神色覆雜地望著松原旋律道:“偵探很受小孩子歡迎。”同樣在醫院裏認識的工藤新一,這兩個孩子,還有上次見過的樫村弘樹。

真不愧是艾蓮娜養的孩子。

安室透眼中閃過一絲的柔和。

“有麽?”

松原旋律雙手捧著安室透倒的茶水,眨了眨眼。這點她還真沒發現。

“大概是偵探對他們來說是英雄吧。打倒壞蛋的英雄。”安室透笑瞇瞇地回答。特別是巖崎集團事件和野木連環殺人事件上面媒體的宣傳,給這個印象更是添磚加瓦。

安室透都懷疑,這些媒體之間是不是有組織在插手。

英雄?呵。她只是個連生命都不能自主的實驗體罷了。松原旋律眼神一陣變化,轉而又一片平靜。

“對了。偵探。我回去給你帶了些書,以免你無聊。”

安室透從背包裏拿出了幾本推理書籍。全部都是松原旋律客廳書架上的書。

接過這些文豪的書,松原旋律嘴角抽了兩下:“你有心了。”說實在的,這些書好是好,可她已經看了過了。

而且知道自己‘身份’的她,也沒心情看這個。

註意到松原旋律的表情變化,安室透目露促狹,又掏出了一本書:“我想這些書,可能偵探平常看得多,會膩。所以,選了本漫畫書。”

松原旋律一看,發現竟是《OSAMU先生日常》新出版的第二冊。

“這個出版了?”

“沒錯。是橫山先生送來的。他知道你住院,怕你無聊,特意給你挑了兩本書。”安室透再次拿出兩本書。

這兩本都是時下流行的書,比較受年輕人的歡迎。

“咳。這個可以,我先都留著。慢慢看。”松原旋律毫不猶豫把這兩本放到了最上面。

沒錯。先從這兩本開始看起。

安室透在旁暗笑不已。偵探果然還是個小孩。

“那慢慢看。晚上想吃什麽?我給你做。不過甜點的話,只能吃一小塊。”說著,安室透順勢還摸了下松原旋律的頭,偵探的發質很不錯。但要保養保養會更好。他記得貝爾摩德以前好像很喜歡日本的一款洗發水。回頭給偵探買一瓶。

感受到來自頭頂一觸即逝的觸感,松原旋律狐疑地擡頭看向安室透。

“怎麽了?”安室透以為她是想說甜點的事,便解釋道,“你目前身體不適,所以暫時減少甜點的分量。”

“這個隨便。”

松原旋律並沒有發現安室透身上有易容的痕跡。但怎麽說呢。安室透好像對她的態度有點變了?變得要親近些了。

是她昏過去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嗎?還是因為鑰匙的原因?

第二天。

降谷零一早從外面買好食材,就一頭鉆進了廚房。

諸伏景光靠在門口,看他認真做甜點的身影,不由想到高考備考前的好友。不。比那時候還要認真。

昨天,降谷零回來就像今天這樣一頭鉆進廚房開始研究做飯做甜點。問他發生什麽事了,這才知道松原旋律突然病了,被送去了研究所搶救。

當時諸伏景光沒能明白為什麽人病了卻送去研究所,而且這個又和好友學做甜點有什麽關系。然後他就聽到零繼續說:“她以前是艾蓮娜的養女。”

一句話。諸伏景光立刻知道零對松原的態度轉變。

“沒想到松原會和宮野醫生有這種關系。”諸伏景光頗為感慨。零一路追尋宮野醫生,成為了警察,卻在組織裏找到了宮野醫生。而松原又是宮野醫生的養女,零被組織派到她身邊保護她。

感覺就像是命運的註定。

諸伏景光恍然想起降谷零被選中的原因:“難道就是因為宮野醫生,你才會被選中。”他沒記錯的話,松原說過選中零是因為長相。是因為淺金色頭發和混血兒的身份?

“但是櫻田希月說,她因為一些事受了刺激,忘記了艾蓮娜的事。”降谷零捶了下桌子。

“失憶了?”諸伏景光意外了下,旋即更為震驚,“那這麽說。她選你做助手,痛的時候叫宮野醫生,都是下意識了。”

降谷零神色莫名地點頭。

這點,諸伏景光還真沒料到。

“我想保護她。”降谷零語氣堅定道。他沒能救下艾蓮娜,也沒辦法幫助宮野明美,和艾蓮娜的小女兒。但松原旋律就在他身邊,他完全可以保護她。

諸伏景光看向他,笑道:“我們不是還要策反她嗎。”

“這點計劃不變。”

見他口氣篤定,諸伏景光半開玩笑道:“那要是策反不了呢。”

“等覆滅組織,我會把她打暈帶回去。”降谷零語氣涼涼道。艾蓮娜的養女怎麽能這麽待在組織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。

“而且組織教了她什麽。開鎖?拆.彈?為了破案居然逃課?甚至還想找人替考!連自己身體都照顧不好。”

越說,降谷零的臉色越難看。

想起昨天的事,諸伏景光忍不住有點想笑。

這時,降谷零端過來一盤點心:“景。你來嘗嘗這個味道對不對。”這次的點心叫黃身時雨。一種蒸式點心,加入蛋黃的外皮包裹著軟綿的紅豆沙餡,蒸完後表皮會自然皸裂,散發出淡淡的蛋黃香氣。口感香甜細膩。

諸伏景光一下就笑不出來了。

從昨天到今天,他試吃的點心比去年一年都要多。而且為了貼合松原的喜好,降谷零加的糖幾乎是兩三倍多。太膩了!

為此,諸伏景光委婉提議:“這糖吃多了不太好。”

但降谷零不太讚同道:“偵探最近身體不適,胃口不是很好。她喜歡甜食,也需要甜食補充能量。當然了你說的沒錯,糖攝入太多也不好,所以我會限制她一次只吃兩個。”

好吧。諸伏景光只能認了。

拿起一個黃身時雨咬了口,感受到那過於甜膩的味道,諸伏景光連灌了兩口水,沖淡了這份甜膩:“咳。口感挺不錯。味道應該也比較適合松原的口味。”

“那就好。這些都給你了。”

說完,降谷零將剩下的點心全都塞給了幼馴染,轉頭開始準備新的一批。

諸伏景光看向手裏八九個點心,連忙道:“這個可以直接拿給松原。我不用了。”

降谷零頭都沒回:“我感覺這些做得還不夠好,裂口也不夠漂亮。而且裏面的餡甜度不夠,我打算再試試做些其他的餡。只有紅豆餡有點太單一了。吃太多,我怕偵探會膩。”

看他忙碌的樣子,諸伏景光無奈地搖搖頭,放下手中的點心:“朗姆很不滿這次松原旋律生病的事,他打算派新成員過來。”

“派新成員?要換掉我嗎?”降谷零回過頭,深深皺起眉來。

諸伏景光扭過頭,差點沒笑出來:“倒不是。等新成員到了,我要出國一趟。有個新任務。”

“這是換掉你麽。”

“也不能說是換掉吧。當初朗姆就說了,這是我的臨時任務。輪換監控人員,應該是組織擔心時間久了,成員之間培養出感情。”監控者在監控期間對被監控者產生‘感情’,最後造成不良後果,這種事也不是沒有過。

諸伏景光略微擔憂道,“零,新成員來了,你和松原一定要小心。”

“我會註意。”

降谷零若有所思地點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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